一叶子

预警和前文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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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番外

7.

这天他们逛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好吃的、玩了很多好玩的、也相互间说了很多话。一切都和十年前一模一样，仿佛时光没有造成任何隔阂。

在日色西斜，太阳快要落下山头时，玩爽了的纲吉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啊，难得出来一趟，我都差点忘了。”

“忘了什么？”贝尔接话。

“出来之前里包恩给了我一张信用卡，我本来是打算给大家带点礼物回去的，”纲吉挠了挠脑袋，很快又放松了眉眼，“不过现在去挑礼物还来得及。”

他指着日落大街上琳琅满目的橱窗，“贝尔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啊？”贝尔怔住，“我也有礼物吗？”

“是的，”纲吉理所当然般说着，“正好碰到你，你把我送Xanxus他们的礼物也一起带回去吧？”

贝尔迟缓地应道：“……哦，好的。”

他心里还有些恍惚，沉浸在礼物这个说法之中。礼物啊……这个词语他好久没有听到过了，也好久没有人送过他礼物了。

“所以贝尔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贝尔掩住自己通红的耳垂，瓮声瓮气道：“……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都可以。”

他默默咽下后半句话，只要是你送的礼物……他都喜欢。贝尔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高兴，但事实上，他还是兴奋得像个小孩子般、脚步也更加轻快了几分，就差蹦跳起来了。

“那我就随便挑了？你也来帮我一起挑给别人的礼物吧，”纲吉轻松地说着，他往前跨了几步，视线落至坠在身后的狱寺隼人身上时，迟疑了片刻，才小心翼翼问道，“……狱寺同学，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自刚才那场无言的尴尬后，狱寺一直都很沉默。他也不做声，只是默默跟在他和贝尔的身后，安静地注视着他们。

听到纲吉的话后，狱寺那双涣散的碧绿眼睛重新恢复了焦距，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收到十代目的礼物是我的荣幸，属下没有挑剔的资格。”

……又来了。

纲吉心情再次低落了下去。他不喜欢狱寺这么生疏、又如履薄冰的态度。于是他也勉强地笑了下，“我知道了，希望这十年来狱寺同学你的喜好没有变，我选的东西你能喜欢。”

他拉着贝尔走在街上，挑选着给其他人的礼物。只是这过程里，虽然同样兴致高昂，但纲吉并没有之前那么跃跃欲试。偶尔看到默默跟在身后的狱寺隼人时，他还会变的和狱寺同样心不在焉起来。

路过一家女装店时，纲吉的视线被橱窗里那条漂亮又梦幻的紫色裙子所吸引了，层叠的裙摆堆砌着、如烟雾般轻笼，纱质的裙摆尾端晃眼一看有种半透明的质感，就像是海面上起伏着的泡沫。

“说起来，来到十年后还没有见过库洛姆……”纲吉慢吞吞地问着，他没有回头看狱寺，“库洛姆还在彭格列吧？”既然骸都在，库洛姆应该也在吧……不过也不一定。

“是的，她也是彭格列的雾守。”

纲吉安心地笑了起来，他买下了橱窗里那条美丽的连衣裙，“我想把这个送给她。我第一眼看到这条裙子，就觉得肯定很适合库洛姆。”

狱寺隼人微微攥紧手心，干涩道：“……嗯，我想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就这样，在太阳彻底沉下之后，他们三人身上都背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狱寺中间坚持要帮纲吉揽过身上的包，纲吉看着狱寺怀里那已经满满当当、摇摇晃晃似乎马上就会坠落的礼物高塔，最后还是心惊胆战地拒绝了。

途中贝尔手机几度响起，贝尔却连看都没有看就按掉了，最后还不堪其扰地关了机。当他们终于找了个地方歇息喘口气的时候，他原本已经关机的手机却又奇异地响了起来，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激烈、那尖锐刺耳的铃声听得人耳膜都阵阵发疼。

“贝尔你还是接起来吧，”纲吉忍不住道，“说不定有什么急事。”

的确……这个铃声，看来真的有什么急事。贝尔不太情愿地拿起了手机，他刚接通，那边就立刻传来了凶恶的响亮嗓门，“现在、立刻、马上回来！”

然后手机就被挂断了。

纲吉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是斯夸罗的声音吧？”他看了眼手表，“也的确很晚了，贝尔你该快点回去了。”

贝尔匆匆地翻了下手机，里面有不少条未读短信。他看着那些短信，脸色慢慢地又变了。

“……那我先回去了。”

贝尔说道，揣着大包小包站了起来。他匆匆告别，然后就大跨步地往前走，“……下次我来彭格列总部找你。”

“嗯，在我没回去前，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纲吉朝贝尔挥了挥手，目送着贝尔离去。贝尔的背影看上去很匆忙，还带着几分急切……他心里也忍不住琢磨开了，是瓦利亚出了什么事吗？

……不过这也与现在的他无关。或者该说，现在的彭格列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不折不扣的局外人。

纲吉自嘲地笑了下，从贝尔身上收回了视线，看向旁边的狱寺。他发现狱寺也盯着贝尔的背影，神色阴晴不定。

……为什么呢？纲吉不确定地想着，为什么他能从狱寺身上感受出对贝尔强烈的排斥与敌意。相比起十年前，这份敌意还带着些疏离与冰冷。并不单纯是十年前那种小打小闹般的敌视，和当时指环战时的也不一样……狱寺同学看起来很认真，态度甚至比指环战那时候更激烈一点。

他很快就得到答案了。

因为在确定贝尔的确离开了后，狱寺隼人很快又移过来了视线。他难得在纲吉面前严肃起来，认真而又郑重地开口，重申了之前的那句话，“十代目，请您离瓦利亚的那群人远点。”

纲吉重复着狱寺的话，“离远点？”他抬头看狱寺，“为什么？”

狱寺又陷入了沉默，他像是不知道该怎么陈述这件事般，甚至低下头去不敢看纲吉的脸。经过了许久的挣扎后，他才重新开口了——声音艰涩而又喑哑，像是陈旧的收音机，亦或是破损了的手风琴，“……十代目，瓦利亚不再属于彭格列了。”

纲吉呆住了，“……你说什么？”

狱寺隼人闭上眼，他的嗓音很轻，可是落在纲吉耳中却却又无比清晰。清晰到纲吉的身体都忍不住微微战栗起来。

“……在几年前，瓦利亚就已经脱离了彭格列家族，成为了独立的暗杀集团。”

*

贝尔匆匆赶回了瓦利亚总部，他刚迈进别墅，不耐烦的大嗓门就迎面而来。贝尔被这过大分贝的音量震得身体都颤了颤。

“你这家伙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就是啊前辈，”弗兰靠在沙发上懒洋洋道，“我还担心你被彭格列的人给弄死了呢。”

如果不是手上提满了东西，贝尔肯定会忍无可忍地一飞刀给弗兰射过去。不过他现在心情不错，所以只是冷笑一声，不打算和弗兰这家伙一般计较。

银色长发的男人叉开腿坐在沙发上，如果光看外表他毫无争议地是个美人，只不过态度有些粗鲁过了头。斯夸罗气势汹汹道：“喂，你这家伙手上的大包小包又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你把尸体给带回来了。”

“才不是尸体呢，嘻嘻，本王子的品味有那么差吗？”

贝尔不爽道，他随手把这些购物袋放在了地上，“是给你们的礼物，嫌弃的话一会儿就不要收。”

“什么？礼物？！”

屋里的人都震惊了，列维忍不住喃喃道：“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天啊，这一定是在做梦！”路斯利亚抚着脑袋说道，“今天奇怪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讨厌~我还是先回房间补个美容觉吧……”

“才不是梦！”

贝尔十分不满，不过他也能理解这些人的反应——毕竟他的确不是会带礼物的人，这些礼物实际上也不是他送的。

他从最近处的购物袋里掏出一个长条形的礼物盒来，包装得十分精美。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面装的应该是红酒……贝尔抿抿唇，环视了一圈屋内，他们的头儿并不在。

那么果然还是在……

贝尔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这也是他这么匆忙赶回来的原因之一，“老大还没吃完饭吗？”

斯夸罗也瞬间收敛了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凝重地低声道：“……嗯，他们还在谈话。”

贝尔抿了抿唇，循着餐厅的门望去。他直直盯着这扇门，似乎想透过厚实的大门窥破里面的一切动静。

他知道，那里面除却他们的首领之外，还有着另外一位不速之客。

餐厅里的装潢极为华贵，纯金的狮子头镶嵌在墙壁上、根根分明的毛发看上去栩栩如生，怒目圆睁，似乎下一秒就能发出鲜活的吼叫。

滴答、滴答。

红酒自玻璃杯壁上滑落，洇湿了洁白的桌布。水晶瓶内的玫瑰正开得如火如荼，就像是揉碎了的烈焰，枝叶被圆滚的露珠所压垮，嗤的一声弯下了腰。

餐厅很大，但此刻偌大的室内却只散布着两个人。圆桌两侧分别坐着两位男子，眼下烙着倒皇冠印记的白发男子从容地拿起丝绸，擦拭着自己唇角，“感谢招待，这顿饭我吃的很愉快。”

他对面坐着一位黑发男子，男子看起来傲然而又冷漠，左颊处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这正是瓦利亚的主宰者，Xanxus。

Xanxus倚在座椅的靠垫上，不耐烦地下逐客令：“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就滚吧。”

“当然，还有最后一件事。”

白兰丝毫不在意对方的不客气，依然笑吟吟的。他长长的睫毛眨动着，漂亮的紫色瞳眸潋滟着意味不明却又晦涩的光，“……不知道你对我先前提出的想法，有没有合作的意向？”

Xanxus微微眯了眯眼，神色也晦暗下来。他缓缓地开口——

“…………”

他的回答得来的是白兰的一声轻笑，白兰笑着举起手中的红酒杯。

砰。

两个高脚杯在空中相碰。

“那么，Cheers。”

滴答。

酒液溅在了桌面上，晕染开像血一般的湿痕。

*

直至坐在回去的车上，纲吉依然处于怔神的状态。他还是沉浸在狱寺刚才的话给他带来的震惊之中。

瓦利亚脱离了彭格列……？这怎么可能？！

纲吉感到匪夷所思。这可是瓦利亚，那个在未来战时说“不管内部有什么纷争，彭格列总是一体的”的瓦利亚……

这样的瓦利亚竟然离开了彭格列家族。

纲吉冷幽默地想着。如果这是个玩笑，那么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不过纲吉能感觉出，狱寺没有骗他。事实上，狱寺也没有任何骗他的理由。这就让纲吉心中那点些许的侥幸心理也破灭了，他的心情变得沉甸甸的，像压着千钧重的秤砣。

他也问过狱寺这到底是为什么，狱寺没有明确回答他，只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含糊地说这背后有很复杂的理由。

纲吉也没再继续追问，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越矩。

是的，现在的他与彭格列没有任何关系。

他一个“外人”，又有什么理由去过问彭格列和瓦利亚的家事呢？

纲吉慢慢握紧了拳头，他盯着坐在驾驶座上的狱寺隼人。在沉默地看了对方许久后，他才沙哑地开口：“狱寺同学……能停一下车吗？”

狱寺隼人立刻刹住了车，他转过头来，“十代目是还有什么事想做吗？”

“是的。”

纲吉捏紧拳头又松开，然后再度捏紧，复又松开。他眸中的琥珀色沉淀下来，认真地开口：“狱寺同学，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狱寺身体一僵，“……十、十代目想和我谈什么？”

“转过头来，看着我。”

纲吉的话轻飘飘的，却充满了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至少狱寺隼人无法抗拒——因此他虽然心中五味陈杂，但还是僵硬地转过了头去，他的动作异常迟缓、就像是许久没有上过油的机器人，带着几分凝滞感。

“……十代目有什么想告诉属下的吗？”

纲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狱寺隼人的脸。

“狱寺同学，我想知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狱寺隼人脸色发白，他舔了舔唇，有些狼狈地避开了十代目的视线。他不敢再去看，他感觉自己在那样的目光下简直无所遁形。他就像一张千疮百孔的白纸，完完全全被看穿了。

“为、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的声音也没有底气，磕磕绊绊的。

“或者我该这么说吧。”

纲吉深吸了口气，终于说出了在心底藏匿许久的话，“狱寺，你在害怕我吗？”

这次，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TBC）

想写的内容爆字数了，所以拆成了两章。前面还有一章别忘记看！（敲桌子）

说起来这篇文我每章刚写完的时候都觉得不忍直视，今天凌晨重温时竟然觉得写的还不错（？）有哭点有笑点（？），感觉其实写的也没那么烂（喂）我好自恋哦不要打我（……）

另外比起催更，跟剧情有关、言之有物的评论其实让我更有更新的动力（？）

亲亲大家，真的是时隔好久的更新啦，我今年真的好忙所以太咕了乌乌，在此说声对不起啦。啾咪啾咪。

实在太晚了我睡了，各位晚安！

然后是之前很多人问《巡光》本子（不是玛丽苏这篇的本子，虽然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误会，但还是注明一下）发货时间的问题，在此统一说明：大概是十二月底到一月初发货，cp27场贩应该会是首发。

今年太多事了所以去不成cp27乌乌，本子会寄售在明哥的摊位上。我和明哥在cp27还会出一本8027的小料——没有新增内容，我这边会收录《罗曼蒂克的二人逃亡》和《恋爱游戏be的一百种方法》这两篇，明哥那边也还会再收录两篇。

除此之外，我之前那个狼人杀那个系列短篇也打算出一本无料，cp27先到先得（？）排版和封设都是我自己，希望大家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