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是为了取悦自己,而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送给自己这句话,也希望我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

“他失去舌,有人替他吃;他失去鼻,有人替他闻;他失去眼,有人替他看;他失去耳,有人替他听;他失去手足,有人做他的手足。”
别在其他不相关的文下面催更谢谢。

【all27】去死吧玛丽苏-06

预警和前文请走:01  02  03  04  05


13.


“我们都没有忘记他的资格,不是吗?”


会议室内一片静默,一时间没有任何人说话。



山本武攥紧手中的剑,久久地失语着。他看到了六道骸的眼睛。


该怎么形容那双眼睛呢?


就像个无止境的漩涡。渲染一切,吞噬一切。隐约的光被掩盖着,那双异瞳里的是——那是被藏匿着的、最深也最极致的绝望——



啊,那里有着深渊的缩影。



业火烧灼着、寒冰炙烤着、刀尖上的人在疯狂地尖叫、呐喊着。但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无望地在内心嘶吼着——



——六道骸的眼里倒映着地狱。



“我只是想提醒你们,我们都没有遗忘他的资格——”



六道骸微笑着说道,声音压得很低,甚至还带着些诡异的温柔。他这么说着,就像对情人念着甜蜜的歌谣一样。


但是——


缱绻缠绵的话语背后,却是最深沉、最刻骨的恶意。


铺天盖地、张牙舞爪、霸占了整个世界的憎恶。



“没有人可以忘记他——所有人都不行——”



六道骸不顾一切地大笑起来,他笑得那么大声、那么开心。所有的声息都消失了,房间里静谧到只能听到六道骸的笑声——



他在笑。

他在笑着。



疯狂的、绝望的、愉悦的、痛苦的、兴奋的。



六道骸在笑着。他笑得那么大声,眼里却像流着血。一滴滴的血,从他的眼尾落出,也滴进所有人的心里。


那是——磨灭不了、撕扯不开、一旦触碰就是鲜血淋漓,所有人内心深处最痛的伤疤。



“所有人都没有忘记他的资格!别忘了啊——是你们伤害了他,是你们遗忘了他。”



——怎么可能忘记呢?


——怎么可以忘记呢?



不可能忘记。不可以忘记。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怎么能忘记。怎么可以忘记。所有人都不能。所有人都不可以。



六道骸想着,脸上泛着病态般的晕红。他自言自语般,笑着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会一直提醒你们的——”


是啊。


所有人都是罪人。



六道骸一字一句地说着,他扫视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字里行间都是黏腻而可怕的恶意与快意,“别想忘记。所有人都别想忘记。”



——你们都有罪。


——别想逃过审判。




山本武的全身都不住颤抖起来。他抖得太厉害了,以至于连手中的剑都拿不稳。褐色的眸里倒映着寒芒,他低低地对六道骸说道。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当然知道……”



十二年。四千三百八十天。十万五千一百二十小时。六百三十万七千二百分钟。三亿七千八百四十三万两千秒。



这么长时间。没有一刻一分一秒能忘记。



没有人会忘记——谁又能忘记呢?


这种撕心裂肺、刻骨剜心的疼,又有谁能忘记呢?



“六道骸。”


站在首座的里包恩开口了。他的眸子很黑,黑得异常,里面找不出半点光来。


他压了压帽檐,挑着眉对六道骸说道,声音冷得令人心惊,“你也是啊——”



“那个时候你对他做的事情,你还没忘吧?”


里包恩微笑着,话语却掺杂着满满的恶意,“如果你忘了,我也可以帮你想起来。”


“哈哈哈哈阿尔克巴雷诺,你是在以什么立场对我这么说呢?”


六道骸异眸中倒映的光火忽明忽灭,他反唇相讥道,“身为他最信任的人——在那个时候你又做了什么呢?”



“还有你,狱寺隼人——”


六道骸话锋一转,指向了旁边站着的狱寺,唇角的弧度冰冷而讥诮,“那个时候你推开他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狱寺隼人脸色骤然发白,碧眸猛烈地晃动着。


“哦,让我想一下,”六道骸故意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就那样叹息着、撕开了最刻骨铭心的伤疤,“好像你是推开了他,对他说恶心吧?在他想要保护你的时候,你对他这么说了——”



六道骸冷笑着,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如锋利的针般扎入人的血肉。



“你的忠诚还真是不堪一击啊——脆弱到让我都想发笑了。”



“那你呢……”狱寺隼人的身形不住摇晃着,银发一片黯淡,惨白的脸色没有半点神采。但这种时候,他却偏偏从唇间挤出了嘶哑而干涩的笑声。


“你到底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呢?”狱寺隼人的眸底幽深异常,其间尽是深入骨髓的恨意,他咬牙切齿地逼问着六道骸,“曾经说过十代目很脏的人是你吧?”


六道骸的睫毛颤了颤,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呵。”


狱寺隼人嗤笑一声,冷漠地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他的嗓音尖锐得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入每个人的心脏,然后鲜血淋漓。


“在场的人谁不是呢?”



阴影弥漫着。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声音。没有光。就连情绪都被吞噬了。一切都空空如也。



“我们——每个人都伤害过十代目,不是吗?”


狱寺隼人顿了顿,喉间似卡着某种沉重而晦涩的东西。他笑着,声音沙哑破碎得就像濒死的野兽。


“我们都没有得到原谅的资格。”



疯子。


所有人都是疯子。



彼此撕扯着对方最疼痛的伤口,鲜血直流。相互揭着伤疤,扯破那漆黑流脓的血痂,露出下面最新鲜的血肉。



就像红着眼撕咬的野兽们——不死不休——如对着自己最憎恶的敌人——



但明明,之前曾经都是最亲密信赖的伙伴们。




一切都变了。




“够了!”


蓝波忍无可忍地低吼出声,他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痛苦又无力地开口:“别说了行不行……”


“你们都别说了……”



他的话语停住了,那双翡翠般的眸底是满满的绝望与悲痛。蓝波艰涩地扯开唇,一字一句都像是浸在最苦的酒液里,泡出的仅余满满的绝望。



“你们说的再多……”蓝波闭上眼,惨笑着说道。他的声音带着点哭腔,轻得像一场梦,“他也回不来了啊。”



说的再多——那个人也回不来了——



多么惨痛、多么残酷的现实啊。



可是噩梦永远都没有结束的那一天。这就是现实。



蓝波恍惚地想着。他宁愿被那个人打、那个人骂、就算被狠狠叱责推开也没关系——



如果那个人还在,他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但这些都是无意义的想法。因为那个人不可能回来了——这就是现实。



比梦魇更像梦魇的——绝望现实。




宛如咒语被解开一般,在蓝波的话说完之后,全场的争斗戛然而止。



里包恩转过身,沉默地坐回座位上。其他人也都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六道骸和狱寺隼人依旧发狠般,像见了血的鲨鱼般凶恶地瞪着彼此。


山本阖上眸子,任由心中的情绪无止境往下坠落着。是啊——他苦涩地想着,争吵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个人回不来了啊。




云雀恭弥眉眼间满是郁色,他转过身,意简言赅地留下一句,“会议的内容传给草壁吧。”然后就毫不犹豫地走出了会议室。


里包恩也没有阻拦他的想法,就那样看着他离开。他望着依旧对峙着的狱寺和六道骸,不轻不重地警告般叫了声,“狱寺,六道骸。”



狱寺隼人怔了下,接着像如梦初醒般低下头,“抱歉,里包恩先生,我失态了。”



……真是奇怪的反应。山本眸底暗了暗,视线锁定在狱寺身上。他看着对方沉重地迈开脚步,坐回属于自己的岚守的座位上。



六道骸见状,冷漠地挑起了眉。那双异色的瞳仁里,流转着锐利而又恶质的色彩,“狱寺隼人——”


嘲弄的内容说到一半,剩余的话便卡在了喉间。六道骸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和不悦。就像突然改变了主意一般,他简短地说道,“那我也走了。”


刹那间,靛青色的雾气氤氲了整个会议室。雾守迷惑不定的身形融入雾中,缓缓消散了。


里包恩微微皱起眉,视线莫测地落在六道骸消失的地方。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文书,用一种平静到诡异的语气开口。


“既然人到齐了,那么会议就开始吧。”



库洛姆坐在角落里,默默抓紧自己的裙角,心里满是疑虑。就在刚才,通过骸大人的心灵感应,她听到了——



骸大人说,有人解开了BOSS房间里他设下的幻术禁制。



14.



房间里没有人。但是……有人来过。



六道骸站在原地,来回审视着房间上下。房间内的一切装潢都是他所熟悉的、曾在无数个梦境里出现过的——


太熟悉了。


熟悉到……就像那个人仍在。仍住在这个房间里一样。


如被刺痛双眼般,六道骸闭上了眼,苦涩地笑了起来。





什么是活着呢?


如果浑浑噩噩是活着,如果肝肠寸断是活着,如果行尸走肉是活着。



——那么,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活着。


每一天每一日每一分每一秒每一瞬他都活着。他存在着。




是啊——他活在这个世界——活在这个没有光的世界里。他扎根在这个泥泞的世界内,无法动弹。他窒息在无止境的深海里,只能徒劳地仰望着逼仄的黑暗。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光明——有着的只是绵延一切的黑暗。



好黑。太黑了。为什么会这么黑?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你会不在了呢?




你不在了——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世界还存在着呢?


呐,告诉我答案啊。




——沢田纲吉。




六道骸恍惚地想着。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无法思考。或者说,这九年来——他一直都只是具干瘪的躯壳,连血液都被吸噬殆尽。



剩下的还有什么呢?


除了憎恶、绝望、痛苦……还有什么呢?



不过等等——


好像有什么不对。房间里有东西被拿走了。


六道骸皱起眉头,他睁开眼,重新仔仔细细地重新扫视了一遍房间,把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烙入眼中。越是认真去打量,内心的负面情绪便越是疯狂蔓延。愤怒的火焰在血管里流窜着,让六道骸连手背都绷紧到泛起了青筋。



是谁——


到底是谁——



六道骸的眸里是最深的怒意和冰冷,如来自地狱的罗刹。当怒气达到顶峰之时,他反而笑出了声。



到底是谁——


竟然敢偷走沢田纲吉的东西——




到底是谁——



不可饶恕。不可原谅。



六道骸轻笑一声,瞳眸里晃动着幽暗的光火。他想,他会让那个盗窃者见识到的……


他会让那个卑劣的小偷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什么又是最深的绝望。



15.



“那么,今天的会议便到此结束。”


里包恩落下最后一句话,狱寺隼人便立刻站起了身。他简明扼要地朝里包恩道别,便以一种迫不及待的架势离开会议室。


里包恩注视着狱寺隼人的背影,五指交叉在一起,神色阴晴不定。他对旁边的人淡淡道:“你们也发现了吧?”


“是啊。”


山本武眯起眼睛,褐眸里闪过锋锐的色彩,“狱寺的表现很奇怪。”


他们俩对视着,眸里尽是了然,如异口同声般笃定地开口。


“……他肯定在隐瞒着什么。”


(tbc)


这篇写的比上一篇顺,躺平。

评论是催更的动力(疯狂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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