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子

※ 一句话简介：彭格列十代目和他的岚守进行了一场关于首领夫人的具体标准的对话

※ 通篇无意义的对话，流水账，入者慎

※ 文名捏他自《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不过本文其实和这本书毫无关系（……）

*

湿润而迷人的海风隔着地中海吹来，将白色沙滩边的油橄榄树摇的沙沙作响。天光乍破之际，清晨第一缕微薄的光照亮了一室的暗沉。

被光灌满了的房间内，一片亮堂。首领办公室内，沢田纲吉正襟危坐，温和地注视着对面的人。

“隼人。”

他的意大利语字正腔圆，带有稍许日本人的口音，咬重字的时候显得格外迷人。

“我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你——”

久经时光的酿造，原本瘦小苍白的少年已经蜕变成了高挑清俊的成年男子。他的眉目间皆是吹来的温雅春风，举手投足都带着久居高位的首领威严。若是他国中时的同学看到，怕是怎样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并盛的那个废材纲。

彭格列的十代目对自己的下属一字一句地开口。

“隼人，你心中的首领夫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他对面的银发男子恭敬地行了个礼，哑声道。

“十代目为何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当初元老院建议我考虑婚事时，”——其实就是逼婚，不过纲吉决定用个委婉的词——“是你主动提出承担下替我考察妻子人选这个任务的。”

“目前我已经和数位不同的女士见过面，但是你却通通觉得她们不适合成为我的妻子。”

纲吉用钢笔轻轻敲了敲桌子，“所以我想问一下你，你心中合格的首领夫人形象到底是什么样的？”

狱寺隼人祖母绿的眸子晃了晃，他诚恳地开口，发自肺腑：“我只是觉得十代目应该有着最出色的伴侣，那些相亲对象全都配不上您。”

“唔……但我觉得她们条件都很不错啊？”

纲吉抿了抿唇，斟酌地问道：“你具体是觉得哪里不够格呢？”

狱寺隼人语调沉静：“首先，您的伴侣需要有着出众的头脑。可以不用过分聪明，但绝对不能愚蠢。”

“你对愚蠢的定义是什么？”

狱寺隼人便哼了声，不屑地开口：“上次您所会见的莎拉小姐，连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都无法解释。这样的智商显然不足以与您相配。”

纲吉：“……”他很想告诉隼人，其实他也不知道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是什么。

他抽了抽唇角，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那苏珊娜小姐呢？她有着牛津大学的博士学位，你为什么觉得她也不行？”

狱寺隼人拧起了眉头，那双好看的冷绿色眸底尽是不认可，“苏珊娜小姐性格太过娇蛮，十代目您需要一个更温顺的伴侣。”

纲吉：“……”所以这就是你直接在约会中训斥苏珊娜，并把对方给骂哭的原因吗？

他无奈地扶额，想起了那次约等于“相亲”的约会。就因为苏珊娜态度不好，用挑剔的言辞对他评头论足了一番。其实在纲吉看来那些话根本不算什么，还比不上骸万分之一的刻薄。但在外面等候的狱寺隼人听到后却怒火中烧，直接冲进来冷冷叱责了对方一顿，把人家千金大小姐给当场骂哭。

至今忆及当时的场景，纲吉依然觉得万分尴尬。他仍对苏珊娜小姐感到抱歉。

“那安妮小姐呢？”

纲吉摊了摊手，“她性格够温和了吧。”

“安妮小姐性子太过于懦弱，做事优柔寡断，不足以承担起首领夫人的职责，成为彭格列的助力。”

纲吉缄默了半晌，接着继续问道：“上上次的莫瑞小姐各方面都极为突出，做事也很果断。为什么你也不满意？”

狱寺隼人正色道：“莫瑞小姐能力优秀，但她却缺少了对彭格列的归属感。她对您不够忠诚。”

纲吉：“？”为什么他的妻子还需要对彭格列忠诚？

“那杰克小姐呢，”纲吉耐下性子，温声开口：“她在彭格列工作了十年，对家族够忠诚了吧。”

“据属下调查，杰克小姐在之前曾交往过数任恋人。我认为她不能把最完整的爱交给您。”

纲吉：“……”这要求太苛刻了吧。

他咳了咳，道：“舒芙蕾小姐聪明得体，性格温和，忠于家族，也没有恋爱经历。这总该是完美的首领夫人候选了吧？”

狱寺隼人顿了顿，接着委婉地开口：“舒芙蕾小姐身高较高，和她出席恐对十代目威严有损。”

纲吉：“…………”他懂隼人的意思了。

他叹了口气，“看来只有艾尔莎小姐符合这所有条件了。”

“不，”狱寺隼人摇了摇头，认真地道，“艾尔莎小姐缺少战斗力，无法在危机时刻保护您。”

“……那么爱丽丝如何？她可是被称为里世界的夜莺，是榜上有名的杀手。这你还是不满意吗？”

“爱丽丝小姐的一切都完美无缺，但是——”

狱寺隼人顿了顿，唇角微微抿起。他穿着一身笔挺贴身的黑色西装，高挑修长的身形展露的一览无余。

他似是迟疑了一下，才克制地启唇。

“爱丽丝小姐缺了双绿眼睛。”

沢田纲吉怀疑自己听错了，“隼人，你说什么？”

狱寺隼人半闭上眼，深吸口气，接着郑重地开口：“爱丽丝小姐少了对绿眼睛。”

“我觉得十代目的伴侣，必须要有一双翡翠般的绿宝石眼睛才行。”

沢田纲吉怔了怔，他直直对上了对方的眼。

那是一双、如祖母绿般的清透眸子。非常漂亮，在阳光下发着微微的光，剔透而皎洁。

这该是纯度最高的绿宝石，大概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两颗了。

而现在，这双美丽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里面满满的、倒映着的都只有他的身影。

那是忠诚。那是儒慕。那是信仰。那是克制。那是理性。

那是——

沢田纲吉轻轻地笑了声，他用双手支住自己的下颔，慢悠悠地开口。

“隼人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了。”

他略微停滞，才继续道：“你的意思是我的伴侣必须聪明、温顺、有决断，忠于彭格列，对我一心一意，能顾及到我的威严，身手高超。”

沢田纲吉眉睫抖了抖，“还要有双绿眼睛对吧？”

狱寺隼人眼都不眨地回复：“对，属下就是这个意思。”

纲吉语调放缓，拖长了声音，“……你的这些描述，听上去似乎很像一个人。”

狱寺隼人眸色暗了暗，他喉结微微鼓动，“有吗？”

纲吉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拆穿对方的伪装。他只是露出了微笑，“事实上，隼人，我这次请你来除了想问清楚你的想法之外，其实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他道：“你不必再继续替我考察……”

狱寺隼人突兀地打断了纲吉的话，“十代目，你领带歪了。”

纲吉怔了怔，“诶，是吗？”

“对。”

狱寺隼人柔和下眉眼，走上前去，半俯下身替首领调整领带。他的动作恭敬而小心翼翼，就像是对待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或是某件易碎的瓷器。

纲吉自然地任由着狱寺接近，他也早就习惯这样的亲近了。他接着刚才的话往下道：“隼人，你不必再继续替我考察首领夫人的人选了。”

狱寺打着领带的动作僵了僵，他并未抬头，“为什么？”

纲吉意简言赅地道：“因为我已经决定好了那个人是谁了。”

狱寺隼人唇抿成直直一条线，碧绿的眸底染上阴翳，“那么……那个人是谁。”

“你肯定会对这个人满意的。”

纲吉的声音里含了丝笑意，“因为他满足你的一切标准。”

狱寺隼人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他？”

“对，他。”

“我以为您对同性没有兴趣……”

纲吉的眼睛十分明亮，“我并不在乎性别。我选择他，只是因为他是他罢了。”

狱寺隼人像关节少油的机器人一般，僵硬地抬起了头。他的嗓音十分喑哑：“那么十代目，您所选择的人是谁？到底是谁能那么幸运……”

纲吉注视着狱寺。

那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带着的完美面具慢慢地崩裂了，他从那双祖母绿的眸底看见了隐藏在最深处的情绪。

他笑着，突然猛地扯过狱寺的领带，把对方猝不及防地扯到自己身前。

纲吉迎上了狱寺错愕的神情。

“隼人，您觉得彭格列的岚守适合吗？”

狱寺的脸在眼前放大。他们的面容仅隔着咫尺之遥，毫厘毕现。

很近。

这么近的距离，他们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知到，那温热的吐息接触到皮肤，晕开细微的红。

太近了。

近到连彼此的心跳声都是那么的清晰。

纲吉的声音很轻，却很温柔。

“岚守聪明、温顺、有决断，忠于彭格列，对我一心一意，能顾及到我的威严，身手高超。”

他出神地凝视着那双清透如翡翠般的绿眸，话语里带了丝笑意。

“——最重要的是，他有双很好看的绿眼睛。”

纲吉用额头抵住狱寺的额，恍若轻叹般呓语道：“在我眼里，他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人。”

狱寺隼人彻底地失语了，他陷入短暂的呆滞之中，“十代目，您的意思是……”

“哈哈。”

纲吉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那盒子，里面是一枚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戒指。

“我本来一直在等你开口的，结果没想到隼人你这么沉得住气。那么就由我来说吧。”

彭格列的首领将戒指递到岚守面前。

他认真、郑重而又温柔地问道。

“岚守大人，你愿意兼任彭格列十代目的伴侣吗？”

“从此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窗外传来了鸟儿们欢快的鸣声，咸腥的海风裹挟着甜蜜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日光融化在十代目的眉眼上，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照得透亮，就像是融化着的砂糖。糖浆顺着那视线流出，也让狱寺隼人的心脏化成软趴趴的蜜糖。

他的神色融化了。那对绿宝石眼眸里的冰层破裂，其下流动着鲜活的、艳丽的色彩。

那是忠诚。那是儒慕。那是信仰。那是克制。那是理性。

那是爱——

那是最纯粹也最赤忱的爱意。

——和年少时的一模一样。

狱寺隼人缓缓地弯下了腰，他半跪在地上，吻上首领指间的戒指。

他的吻恭敬而又克制，充满了忠诚，却又满溢着情深。

“十代目，这是属下的荣幸。”

多年前，他的首领将岚之指环交给了他。

此后数年，他一直把戒指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同时也画地为牢，圈住了自己的心脏。

无数风霜，经久严寒。

——狱寺隼人的心意始终未曾变过。

（END）

昨天搞了10-的少年5927爱情，今天来搞搞10+的成年590270的爱情！

和少年的激情热切不同，这篇我想写出成年人间那种克制、从容却相互依靠，离不开彼此的爱情的感觉。不过笔力有限，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稍微体会到……

其实本文改名为《恋爱攻防》似乎比较恰当哈哈

另外我要大声喊出，5927是真的！！！我现在磕的好上头啊，真的好快乐呜呜。快乐.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