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是为了取悦自己,而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送给自己这句话,也希望我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

“他失去舌,有人替他吃;他失去鼻,有人替他闻;他失去眼,有人替他看;他失去耳,有人替他听;他失去手足,有人做他的手足。”
别在其他不相关的文下面催更谢谢。

【all27】论如何改变暗黑系未来-(中)

※ 一句话简介:论如何改变好友们黑化的暗黑系未来

※ 人物存在OOC,请自带避雷针入场

※ 全文3.7万字已完结,本来想一发完的,但因为太长故分作上中下发表

※ 时间线是原著结束的三年后,所以大家看起来关系更好了

上和下请戳: (上)  (下)


4.

 

今天的十代目比昨天看上去更加心神不定。

 

上课间,狱寺隼人用视线余光偷偷窥视着左下方的纲吉。他的心里满是困扰,就像绕成一团的毛线球,怎么都解不开。

 

到底是怎么了……?

 

狱寺失意地吐出一口气,身为左右手,他竟然不能为十代目排忧解难,实在是太失职了。

 

昨天放学时,十代目对他说的话令他心花怒放。狱寺原本以为今天一切就能重归原样,却没想到,今天的十代目更不对劲了。

 

十代目不仅冷落了他,而且对山本的态度也很古怪。像是在忌惮什么似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狱寺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十代目的态度为何会在一夜间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山本转着手中的笔,指尖灵活地转动着,旋出一个个漂亮的笔花。他看似盯着讲台上的老师,其实心思全在前方的纲吉身上。

 

他知道的比狱寺多,所以他能推断出的东西也远比狱寺要多。

 

今天阿纲看着他的眼神很奇怪,带着不解、困惑、些微的恐惧,以及一点点愤怒。——和看着狱寺的样子一模一样。

 

山本猜测道,难道是阿纲……又在未来看到了什么吗?

 

在未来,他也对阿纲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会让阿纲这个样子?

 

 

——不可能。

 

山本立马否决了心头的想法。他对自己向来心知肚明,他知道,就算心头逾越的心思再怎样膨胀、不可思不可想的绮念与欲望满溢而出,他也绝对不可能做出任何对阿纲不利的事情来。

 

他绝不会伤害阿纲。

 

这是山本武早早就在心头烙下过的誓言。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经历了什么,他都不会背弃、伤害阿纲。

 

——他一定会保护好阿纲。

 

所以他执起了手中的剑。从很早之前,他早就有了这个觉悟,也明白这不是什么嬉皮笑脸的游戏。

 

——他不能容忍有任何人伤害到对方。

 

哪怕是化身浴血修罗,也在所不惜。

 

山本武的心里有着一杆秤,他自有自己的评判标尺,而他早就已经权衡好了轻重。

 

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次要的。什么是一定要抓住的,什么是可以舍弃的。他对自己的心思一清二楚。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也从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午休时,纲吉丢下了两个小伙伴,先一步开溜了。他抱着便当盒来到了学校的角落里,眉眼耷拉着,蔫蔫地吃着午饭。

 

原本丰盛美味的饭菜吃在嘴里,也只觉味同嚼蜡,令纲吉食不知味。他咬着筷子,觉得自己简直烦到头都快秃了。

 

啊啊啊啊啊这也太奇怪了吧!

 

纲吉欲哭无泪地想着,山本君和狱寺君怎么可能都喜欢他啊???而且在未来,还对他做出那种事……

 

想起十年后的这两人对自己的调戏,纲吉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起来。

 

唉。

 

纲吉丢下便当盒,捂着头有种想抱头痛哭的冲动。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挚友们竟然在十年后会爱上他、并且囚禁他……?

 

太离奇了也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有人在两天前对纲吉这么说,纲吉肯定会只把这当成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唉唉唉……

 

纲吉觉得自己这两天叹的气,简直比以前两年还要多。而让他最无奈的事情是,明明知道这两人在未来对他做出了很过分的事情——

 

他却依然无法责怪山本君和狱寺君。

 

这是他最好的朋友,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不可缺少的伙伴。

 

 

纲吉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这两个人离开了他,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者该说,他不敢想象有这一天的到来。

 

 

一直扶持着他、帮助着他、站在他身边的最重要的伙伴。

 

他怎么能责备、能厌恶他们呢?

 

 

——沢田纲吉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好烦啊好烦啊好烦啊!纲吉不停地揉着头发,把头发揉成乱七八糟的一团。他哭丧着脸,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好吵。”

 

头顶突然传来冷淡清冽的少年嗓音,纲吉受惊般望去。只见叶片簌簌摩擦间,枝繁叶茂的树杈上躺着一位黑发的少年。日光稀疏,隐约落在少年脸上,衬得那眉眼如水墨般疏淡美好。

 

纲吉:“……”是!是!是云雀学长!!!

 


 

少年穿过层层枝干望着树下的他,不爽地挑起了眉,“哇哦,小动物,是你把我吵醒的吗?”

 

纲吉:“…………”

 

啊啊啊啊完蛋了!他肯定会被咬杀的!

 

树上的少年冷哼一声,身形轻巧敏捷地从树上跃了下来,外套在身后掀起如同漆黑的战旗。

 

他落在地上,浮萍拐闪着森森寒光,抵在纲吉身前,“做好被咬杀的准备了吗?小动物。”

 

纲吉绝望地闭上了眼,抱住头,等待着狂风暴雨的袭来。但出乎预料的,疼痛却一直没有到来。他有些迟疑,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看到的却是褪去了浑身杀气的云雀恭弥。

 

“……云雀学长?”纲吉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云雀收回了浮萍拐,狭长的凤眸眼角微垂,瓷白色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在烦恼什么。”

 

云雀这么说着,用的是肯定的口吻。

 

“啊,云雀学长你也看出来了啊,”纲吉抿着唇,苦笑道,“对……我现在挺烦恼的。”

 

风纪委员漆黑的瞳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底看不出丝毫情绪。纲吉也顾不上对方愿不愿意听了,只是一股脑地倾吐道。

 

“那个,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很重视的人在未来会伤害到你,但是你又没办法去责怪这些人……那你会怎么做?”

 

问出口后,纲吉却又觉得好笑。他怎么会问云雀学长这种问题,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对方的回答。果不其然,云雀毫不犹豫地回道——

 

“当然是尽数咬杀。”

 

云雀淡淡道,口吻是理所当然的,如同诉说着什么天经地义的真理。他浅色的唇张合着,话语间不带丝毫烟火气,“你就是在为这个烦恼?”

 

纲吉勉强地笑了下,“对啊……”他羡慕地开口,怅然若失道,“如果我能和云雀学长一样果断就好了,那样我也不会这么烦恼吧……”

 

“你别想多了。”

 

云雀弯起唇角,似是嗤笑了一声,“我说过的吧?小动物有小动物自己的生存法则。”

 

孤高的浮云这么说着,口吻是平和而淡然的。

 

“——沢田纲吉,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足够了。”

 

纲吉呆了下。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似乎是云雀学长第一次念出他的名字……?

 

这是代表,他的眼里真正看到他了吗?

 

看到了……沢田纲吉这个人?

 

云雀淡淡扫了一眼呆愣着的沢田纲吉,转身离开。他边走边说道,嗓音清淡。

 

“下次不要摆出这么无精打采的样子了,会让我连咬杀的兴趣都没有的。”


啊,走掉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面前,纲吉不确定地想着,云雀学长刚才……是在鼓励他吗?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突然想起了继承式时,对方也是这么对他说。

 

『看着我。』

『小动物有小动物自己的生存法则。』

 

……云雀学长果然是个好人啊。

 

纲吉在心里感慨道,突然想笑。不过他知道,如果云雀听到他这么说肯定会咬杀他的……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了。

 

 

 

和云雀的这番话,出乎意料的,让纲吉心情平复了很多。他收拾好没吃完的便当盒,正准备离开,抬眼间却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纲吉愣了愣,“山本君?狱寺君?”

 

“抱歉呀阿纲,”山本摸了摸鼻子,从树后走出,“听到了你和云雀的聊天。”

 

狱寺也冒了出来,他不停向纲吉鞠着躬,紧张地道:“非常抱歉十代目!我竟然偷听了您的对话,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请您责罚我吧!”

 

纲吉抽了抽嘴角,“……狱寺君你别这么夸张啊。”他叹了口气,也没有追究的心思,只是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从头到尾都在,”山本答道,“下课看到你离开后,我们就直接跟过来了。云雀大概也发现了我们,只是没有说破。”

 

纲吉:“……”那岂不是听完了吗?

 

“那个……”狱寺抿紧唇,鼓足勇气,小小声地寻求着答案,“未来的我,做了什么伤害到十代目的事情吗?”

 

纲吉沉默了。

 

狱寺本就是极端聪颖之人,从刚才纲吉和云雀的对话里,他就已经猜出了大半。此刻纲吉的反应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让狱寺的心凉了半截。

 

山本挠挠头,承认了狱寺的话,“阿纲昨天和我说了——”

 

狱寺反应很大地叫嚷起来,“十代目为什么和你说不和我说?!”

 

山本皱了皱眉,也没理会狱寺的话,只是继续往下说道,“阿纲说,他通过十年火箭炮,看到狱寺你在十年后对他做了一些事。”

 

狱寺低声咒骂道:“那头蠢牛,天天乱搞什么……”

 

山本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纲吉,仿佛想直直看穿对方内心的想法一般。他的视线锐利,剑眉上扬,整个人如一柄出鞘宝刀般锋芒毕露——那是他很少在纲吉面前露出的样子,“阿纲,现在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又看到了?”

 

他向纲吉走近一步,求证道:“在未来,我也对你做了什么吗?”

 

——砰。

 

势如闪电般凶狠迅疾的一拳,突然而至,毫无预兆地、把山本打到歪过头去。纲吉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高声道:“狱寺君你干什么?”

 

“……混蛋。”

 

狱寺冷冷地注视着山本,碧眸里尽是寒霜。就在刚才,就像脑中的弦突然崩断了一般,他狠狠给了山本一拳。

 

他气到浑身发抖,充满敌意地向山本质问道:“你在做什么?你未来怎么能伤害到十代目?”

 

——我在做什么,我未来怎么能伤害到十代目?

 

狱寺的情绪混乱而又驳杂,就像熬成黑暗料理后黑乎乎的锅底。又像乱七八糟的毛线球,由凌乱织就而成,解不开也理不清。

 

他气,他怒。

 

他是在以什么样的立场质问着山本呢?他此刻感到愤怒的对象究竟是山本——

 

……还是自己呢?

 

狱寺不清楚,也不明白。他只是很难受,非常非常的难受。从听到十代目的话开始,他就感觉心头闷闷的。内心过多的负面情绪几乎要满溢而出。如果他再不发泄出来的话,他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

 

就那样boom的一声,崩坏掉。

 

我对十代目做了什么?未来的我会对十代目做些什么?哪怕只是想象,都令狱寺感到不寒而栗。只要一想到十代目那防备警惕的视线,他就觉得心头的蔷薇都枯萎了。血肉都像被针刺入,钻心的疼。

 

我怎么会伤到您?

——我怎么能、伤到您呢?

 

您是我心底……最至高无上的神明啊。

 

狱寺深吸一口气,碧眸沉下,对眼前的山本丢下一句狠话。字里行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也是前所未有的冷酷。

 

“我先提前说明一句,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到十代目的。”

 

他摆出战斗姿势,宛如一只弓着背的猎豹,虎视眈眈地警惕着对手。而他前方,山本的脸色也十分阴沉。

 

山本伸手抹了抹唇角被打到的痕迹,微微眯起眼。他笑起来的时候如雨后晴空般明朗,但当他不笑的时候,锋利的眉眼看上去就显得煞气十足,若萦绕着低气压的倾盆暴雨,充满了威慑力。

 

“这句话我原话奉还。”

 

山本语声淡淡,每一个字却咬得极重,话中带着与狱寺相似的决绝与坚定,“我也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到阿纲。就算是你也不例外。”

 

好友们突然对起峙来,令一旁的纲吉完全摸不着头脑。他走上前去想拉住两人,“狱寺君,山本君,你们冷静一点……”

 

“十代目!”

 

狱寺隼人反应很大地转过头来,情绪激烈地对他开口,碧眸忽明忽暗,“请您放心,我狱寺隼人,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十代目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十代目。”

 

他低低地说道,苍翠色的瞳眸里满是执拗,“无论是谁,都一样。”他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十代目的。”

 

“——包括我自己。”

 

狱寺隼人这么承诺着,信誓旦旦的。些微的光落在他脸上,衬得那俊美无俦的眉目越发如画。那双祖母绿般的眼底也似是扬起了微尘,轻轻浅浅的,在光线下散漫开来,粲然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纲吉被狱寺突然的一通表白给弄得愣住了。然后他看到狱寺君半跪在地,虔诚又克制地吻上了他的指间。

 

那是大空戒指的位置。

 

狱寺君抬起头来,从下方仰视着他,苍色的眸底是穿越了时空与光阴的誓死忠诚。他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以血肉立下誓言。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我自己可能会伤害到十代目的话。那么请您放心,因为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一定会先铲除掉我自己。”

 

狱寺隼人温柔而决然地笑着,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首领。

 

“十代目,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您。就连我自己也不可以。”

 

——或者该说,正因为是他自己,所以更不可以。

 

“阿纲,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旁边的山本也难得肃容地开口:“我说过的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我也想保护好你,”山本说着,扯出一个过分温情的笑容,“尽管我知道你很强,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但这和我的心情并不冲突。你是我最重要的……”他顿了顿,“朋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未来看到了什么,但我知道,只要我是山本武,只要你是沢田纲吉。山本武就绝不会有伤害沢田纲吉的一天。”

 

山本褐色的眸低垂。他的语气皎洁而宁静,若镇魂般的安定之雨,仿佛能抚平纲吉的心烦意乱。

 

“……所以也请你,不要怀疑我们,”山本挠挠头,“嘛,老实说那样还挺伤人的。”

 

他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阿纲,不被你信赖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啊……”

 

纲吉愣神地凝视着前方的两个挚友。感觉心中有什么破裂了,莫名的暖流充斥了全身。全身都在发烫,就连血液也不受控制地奔腾起来。过于激烈的情绪向大脑集结,刺激了神经末梢,让他那么一瞬间有种想哭出来的冲动。

 

但他却又及时收回了眼泪。他只是突兀的——觉得很安心,又很快乐。

 

纲吉舔了舔唇,非常甜。

 

像吃了妈妈做的点心一样,又像泡在暖呼呼的浴汤里。快乐、充实、满足到不可思议。

 

真好。

真好啊。

 

纲吉忍不住露出一个傻乎乎、又暖洋洋的笑容。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觉得今天的天气从未有过的晴朗。

 

——真好啊。

 

他有着这世界上最好的伙伴。

 

 

此时看着前方刚宣完誓神色忐忑的朋友们,可能是由于心情太过澎湃了,纲吉此刻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吞吞吐吐半天,半晌之后,终于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那个,狱寺君,山本君,快上课了……”

 

纲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们回教室吧,不然就要迟到了。”

 

5.

 

放学刚回到家,纲吉就迫不及待地找蓝波要十年后火箭炮。在再三讨价还价,承诺给对方买新的葡萄糖果后,他终于如愿借到了火箭炮。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如壮士断腕般向自己射出了十年后火箭炮。粉色的烟雾顿时升腾了一室。

 

身体悬浮在时空廊道间,纲吉在心里坚定地想着。正如狱寺和山本所言,他相信这两人绝对不会伤害他——他不该怀疑他们的,之前在未来看到的场景也一定有着某种误会。

 

他这次前往十年后,便是为了寻求真相。

 

当粉色的烟雾散开后。沢田纲吉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在那个黑漆漆的房间里,而眼前的人是——?

 

纲吉忍不住目瞪口呆。

 

云、云、云雀学长???为什么云雀学长也在啊?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几乎要超频了。调动着仅剩的脑细胞,纲吉不确定地想着,难道云雀学长也参与了此事?

 

但是为什么云雀学长会参与……?

 

“沢田纲吉。”

 

十年后的云雀恭弥,眉目若水墨般冲刷而开,面容如细瓷般白皙精致,如诗如画,韵味无穷。

 

但此刻,他冷冷地望着纲吉,眸里尽是纲吉看不懂的情绪。

 

“你别闹得太过了。”

 

云雀低低地道:“到现在还没做出选择吗?”

 

纲吉更懵了,什么选择?云雀学长是什么意思?

 

浮萍拐突兀地横在了纲吉脖间,他受惊地仰起脖子,正好对上了云雀的脸。对方的神情里杂糅着太多情绪,有着懊恼、有着厌恶、有着愤怒……

 

……还有着喜爱。

 

是啊,喜爱。纲吉恍惚中想,就好像鬼使神差的,他立刻就辨认出了云雀学长的感情……是因为超直感吗?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竟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名为“喜爱”的情感。实在是太……超现实了。

 

“沢田纲吉。”

 

最后,云雀恭弥皱着眉头,不耐地挥下了手中的浮萍拐。轰隆一声巨响——拐子在墙上狠狠凿出一个洞来,周遭粉尘四起,就连房间都在这猛烈的一击下不停晃动起来。

 

纲吉咽了口口水,心惊胆战地望向云雀学长——刚才那一拐要是真的打到他的话,估计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不过……

 

纲吉抿了抿唇。

 

和十年前一样,十年后的云雀学长依然没有对他下手。

 

云雀学长收回手中的浮萍拐,望向纲吉的视线很复杂,只是恍若轻叹般咬牙切齿道:“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任何虚假。但却奇怪的,不带有丝毫杀气。

 

纲吉并没有感觉到危险。也许是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的人对他下不了手?

 

云雀半闭上眼,如同无法忍耐一般,冷冷地出言。他的眉心微颤着,仿佛在克制着某种情绪。

 

“……你总是能让我失控。”让他变得不像是他自己。

 

纲吉惊愕地缩紧瞳孔。因为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云雀学长低下头来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我的妈妈妈妈妈呀——云雀学长竟然吻了他——这个云雀——那个云雀诶——我的天啦——

 

纲吉整个人都陷入了风中凌乱。

 

对方的唇是冰凉的,和云雀学长这个人一样冷冷淡淡。就像一块冰在他耳边融化了似的,化为温热的吐息。

 

“……啊!”

 

纲吉吃痛地叫了下,因为云雀突然用力地咬了下他的耳垂。霸道的、凶狠的、蛮横的,如野兽捕食着猎物一般,似是要叼下一块肉来。

 

好疼——

 

纲吉泪眼汪汪,他觉得自己的耳朵肯定被咬出血了。

 

在离开未来之前,他耳边最后听到的,是云雀学长似是沾了点笑意的嗓音。

 

——“这就作为一点点小小的报酬吧,沢田纲吉。”

 

 

五分钟到了。

 

他又回到了过去。

 

6.

 

如果说山本和狱寺喜欢他令纲吉感到难以置信,那么云雀也喜欢他——这简直就让纲吉感到晴天霹雳了。

 

我的天啊……是云雀学长诶!云雀学长怎么会喜欢人?他喜欢的不该是动物吗?还是喜欢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

 

这世界疯了吗!!!

 

而且云雀学长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参与囚禁他——为什么会!那可是云雀学长啊!

 

震惊到极点,纲吉觉得自己反而淡定下来了。他已经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啊啊麻木个鬼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麻木啊!纲吉绝望地望天,欲哭无泪地想着。

 

——啊啊啊这并盛没法待了啊!!!!

 

 

 

 

又黑又小的逼仄房间。冰冷坚硬的金属锁链。陌生又熟悉的守护者们。舔舐触碰抚摸与亲吻。红色白的黑的黄的。太阳的月亮的天空的。不知道的乱七八糟的稀奇古怪的。恐惧的厌恶的排斥的反感的。

 

……莫名其妙的。

 

 

沢田纲吉清楚自己在做梦。他在做梦,而且还是在做噩梦。

 

……乱七八糟的梦。

 

 

肢体交缠并没有旖旎,只让他感到抗拒。唇齿触碰间暧昧横生,却让纲吉浑身发麻。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但他却无法从梦中醒来。身体僵硬沉冷,宛如置身于万丈深海,周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底层的水压压制着他,让纲吉连喘息都变得万分困难。

 

要窒息了。

 

他想。要窒息了——梦魇抓住了他——让他濒临死亡——

 

但突兀的,深海里渗出一丝光来。浅浅的、明亮的,从上方引出一条光线。

 

这是……?

 

海水被光柱所贯穿,蓝白色的水波荡漾着。纲吉的身体在海中起起伏伏,他看见一双手伸向了他。

 

那双手握住了他,轻轻一拉。海水呼啦啦分开,发出如裂帛般的声响。如摩西分海一般,水面褪去,万千光华降临。

 

他被拉出了深海,走在由光所织就的道路上。

 

与光同尘。

 

纲吉模模糊糊间、已经知道了是谁,他早就感知到了那个人。他迟疑着开口,语气却是确定的。

 

“……骸?”

 

“Kufufufu,好久不见。”

 

眼前的梦扭曲弯折,如烟雾般散去又合拢。最后出现在纲吉身前的,是紫发异瞳的少年。

 

少年有着堪称昳丽的惑人面容,气质妖异而迷乱,一举一动都如捉摸不定的雾。此刻他弯着唇笑得张扬:“彭格列,我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

 

纲吉:“……”

 

太中二了吧!

 

类似的台词他听过无数回,第一次听时他还被震慑住了……但听多了后,他就觉得怎么能这么中二啊!听着简直迷之尴尬。

 

六道骸却全然没察觉纲吉心底的腹诽,只是道:“不过没想到你会梦见这么奇怪的东西。”

 

他异色的瞳眸中光华流转,意味深长道:“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纲吉:“…………”误会,这真的是天大的误会。

 

六道骸继续往下笑吟吟地说:“如果彭格列你喜欢囚禁系的话,我也可以满足你呀。”

 

他伸出手,挑起了纲吉的下巴。纲吉怔了下,对方的手指很凉,体温低到不可思议。那双狭长的眼微微上挑,透着说不出的惑乱写意,其间波光潋滟,几乎能摄走人的心魄。

 

“彭格列。”

 

六道骸微哑的嗓音,像雾一样包裹着他。那眼底淡淡的笑意,如云如雾,变幻莫测。

 

“……要不要试试被囚禁在我的梦中?”

 

好近。

 

纲吉直直望着面前的脸。他和六道骸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仿佛他身体微微往前驱,就能覆上对方的唇。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之下,对方的五官在眼中都是毫厘可见。纲吉不由在心底暗暗感慨,六道骸真是生了副好皮相。不同于山本狱寺的俊美,六道骸的长相更妖更艳,却不带丝毫女气,是那种极致的奢丽清艳。

 

“怎么样,彭格列,考虑一下?”

 

纲吉忍不住吐槽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答应啊!骸你就别开玩笑了,”他郁闷地鼓起腮帮子,“我现在已经够烦了。”

 

“哦?”

 

迷幻之雾刹那后退,捏着纲吉下巴的手指也松开了。雾守笑看着纲吉,似好奇般探询道:“你在烦恼什么?”

 

“这……”

 

纲吉对此完全难以启齿。

 

“嘛,你不说也没关系,”雾守轻轻挑眉,抱胸道,“反正我已经全在你的梦里看到了。”

 

纲吉:“……”行吧,他早就习惯这人随意窥探他的梦境了。

 

“那是你看到的未来吗?”

 

六道骸笑了下,尾音拖长,若缠着丝丝缕缕。他刻意咬重词道,“还真是精·彩啊。”

 

纲吉耷拉下脑袋,欲哭无泪道:“哪里精彩了啊!”

 

“这也太奇怪了吧,”既然六道骸全都看到了,纲吉也就索性一口气说出来了,“为什么他们会喜欢我啊?”

 

说到喜欢两字的时候,纲吉感觉自己双颊开始升温,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我……我之前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真是出乎意料,”六道骸也嗤笑一声,嘲弄道,“不知道是谁那么没眼光,竟然会看上彭格列你这种人。”

 

六道骸熟悉的讽刺话语,听在纲吉耳中,却让他感到意外的安心。

 

“……太好了,骸你还是这么讨厌我。”

 

六道骸:“……”

 

纲吉舒心地吐出一口气,放松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好骸你不喜欢我。如果哪一天知道你喜欢上我了,那才是真正的噩梦啊。”

 

六道骸:“…………”

 

眼前的紫发少年脸瞬间黑了。六道骸的眸色倏地暗下,眼底似凝着千里冰霜,脸上隐隐泛着凶煞之气。纲吉看了略惊,难道自己话说的太直白了……让骸不高兴了?

 

六道骸气到极点,反而笑出了声。他怪笑着,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道:“Kufufu,彭格列,你还真是自以为是到不要脸的程度呢。”

 

他捏紧手中的三叉戟,面色阴沉似水,脸上弯起的唇角讥诮而冷淡。

 

“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样的人?竟然能有这样的想法,彭格列,你的厚颜无耻让我都感到惊讶了。”

 

纲吉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骸,听到你这么说,我竟然觉得挺开心的。”

 

六道骸:“…………你脑子出问题了吗?彭格列。”

 

“呃……我说的是实话啦。”

 

纲吉摸摸鼻子,讪讪地笑了下。他说的的确是自己的心里话。

 

如果说,让纲吉选一个最不可能喜欢上他的人——那么他肯定会选六道骸。

 

自初遇以来已经过了三年,六道骸对他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忽远忽近。换作以往,纲吉可能会为伙伴的排斥而感到困扰,但在现在,“讨厌着他的六道骸”却让纲吉感到分外安心。

 

那些人的喜欢已经让他感到焦头烂额了,“喜爱”化作束缚的丝,把他层层缠绕。纲吉被困在解不开的线团里,只感觉自己被情丝绕得头昏脑涨,身处囫囵般动弹不得。

 

原来收到这么多喜欢……也是让人烦恼的事情啊。纲吉无奈地想着,而且这些人,全都是他所重视的、不愿意伤害的朋友啊。

 

想到这个,纲吉心情又沉重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向眼前的人倾述道。

 

“骸,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六道骸怔了下。

 

还不待对方回答,纲吉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嘟囔道:“我是傻了吗才问你这个问题,你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

 

六道骸:“………………”

 

他阴森森地开口:“谁说我没有喜欢的人?”

 

纲吉吃惊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咦?!骸,你吗?你竟然会有喜欢的人?”

 

“怎么,我不能有吗?”

 

六道骸冷笑着反问。不知道是不是纲吉的错觉,他总觉得能从骸身上嗅出一丝恼羞成怒的意味……?

 

纲吉好奇心起,忍不住八卦道:“是库洛姆吗?”

 

“我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彭格列你管得倒是宽。”

 

六道骸恹恹地瞥了一眼纲吉,“倒是你,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干嘛?”

 

纲吉尴尬地笑了下,“我只是想向你咨询一下……”他顿了顿,迟疑着慢吞吞地往下说着,“如果有人喜欢你,但你不喜欢他们,你也不想伤害到他们……那你会怎么做?”

 

“Kufufu,彭格列,你是把我当成感情顾问了吗?”六道骸的眸色忽明忽灭,如星河般变幻莫测。虽然嘴上这么讥讽道,但他还是回答了纲吉的问题,“既然不喜欢,那当然是通通拒绝。”

 

纲吉苦着脸:“也不能拒绝怎么办?”

 

他想起了十年后狱寺曾说过的话,那样的未来——也许就是因为他拒绝了他们,所以才会导致的。

 

六道骸轻描淡写地道:“那就全部杀掉吧。”

 

纲吉:“……”

 

六道骸撩了撩自己的刘海,哼笑着道:“如果你自己无法出手的话,可以雇佣我。我还能给你打个折。”

 

纲吉:“…………你什么时候改行当杀手了?”

 

“偶尔赚点外快罢了,”六道骸不屑地出声,“而且那些恶心的黑手党,本就不该存在于世界上。”

 

纲吉:“………………”他真的很想提醒骸一句,你现在也是你口中“恶心的黑手党”中的一员呀。

 

唉……

 

纲吉叹了口气,也歇了继续问下去的心思。他早该知道,他是神经不正常了,才会想在骸那里得到什么靠谱的答案。

 

“彭格列,你该睡了。”

 

六道骸突然开口。那双瑰丽莫测的异色瞳眸,右眼红得似血,左眼蓝得如渊。他伸出食指比在唇前,笑得意味不明。

 

“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纲吉有些迟疑,他害怕又会做噩梦。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整夜整夜地做着噩梦,梦里都是连绵不断的红与黑,乌泱泱一片。

 

也许是看出纲吉心头的疑虑,六道骸露出个温柔而莫测的笑,宝石般的血眸里掠过奇异的光。

 

“放心吧,你会做个好梦的。”

 

他的声音磁性而低哑,缓缓飞入人的梦中。

 

“……因为,梦境是我统治的王国。”

 

六道骸的嗓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遥远。缥缈而恍惚,就像是雾中之花水中之月。

 

这话语像是有着什么催眠的力量似的,纲吉只觉得自己的睡意不断上涌,眼皮也逐渐合拢。他强打起精神来,对眼前站着的人叫道——

 

“骸……”

 

少年的身形变得模糊,也变得迷离。到了最后,如一阵雾气般缓缓散去,缠绕在了纲吉身侧。

 

“Kufufu……”

 

纲吉已经完全抵抗不住睡魔的召唤了,他不受控制地往黑暗中坠落。在陷入沉眠之前,他最后听到的是六道骸的声音。

 

——模糊不清的声音。

 

“晚安,彭格列。”

 

柔和的、缱绻的话语,像在诉说着某个童话一般,又像落下一朵细小的蔷薇。和六道骸平日里夹枪带棍的说话风格截然不同,反而充斥着奇异的温柔与宠爱。

 

 

 

梦魇光临了噩梦,吞噬了噩梦。

 

然后他将美梦赋予心中之人,羽翼飞过,了然无踪。他带走了噩梦,只留下一片漆黑的羽毛。

 

 

 

纲吉这一觉睡得很安定。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梦见任何恐怖的事物。这是个糖果味的梦,甜到异常。

 

半夜他起身想去厕所的时候,思维还有些恍惚,为自己竟然能睡这么香而感到不可思议。

 

……是骸吗?

 

纲吉猜测着,当意识到对方做了什么后,他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其实,骸可能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吧。

 

视线轻扫,纲吉在枕头边发现了一张纸条。他拿起纸条,上面只写着五个字。

 

——不是库洛姆。

 

他先是迷茫了一瞬,接着很快反应过来了这句话的意思。他先前问骸喜欢的人是不是库洛姆,骸这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吧?

 

六道骸……纲吉默默感慨道,这家伙的性格还真是别扭啊。

 

 

 

 

纲吉上完厕所,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

 

“啊啊啊啊啊阿纲救我救我啊呜呜呜呜……”

 

纲吉摸不着头脑地接住穿着奶牛装的小孩,“蓝波,怎么了?”

 

“呜呜呜呜呜!”蓝波把脸埋在纲吉怀里,鼻涕眼泪流了一脸,“阿纲救我!有鬼啊!!!”

 

纲吉脸色也被吓得发白:“…………啊啊啊啊啊有鬼吗!”

 

“对啊阿纲,厨房里有鬼,两只眼睛在放绿光……”

 

“厨房?”

 

这个词让纲吉愣了下,整个人从刚才的惊惧状态镇定下来。他好笑地道:“蓝波,上次不是就和你说过了吗?那不是鬼,是碧洋琪戴着护目镜在做料理啊……”

 

虽然碧洋琪半夜做料理这件事,似乎比有鬼听起来还恐怖。

 

纲吉默默吐槽道。他无奈地看着抱着自己不放的孩子,同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但蓝波好像永远都长不大……

 

蓝波依然不断痛哭着:“呜呜呜总之阿纲陪我睡,蓝波大人好怕……”

 

“好吧。”

 

纲吉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蓝波的头。他在黑暗里露出一个温情包容的笑容,对黏人的孩子宠溺地开口。

 

“真拿你没办法,我陪你睡吧。”

 

 

 

半夜,窗外雾隐星沉。月光稀疏,渗进屋内,于地面上融化成泠泠雪水。

 

纲吉侧躺在床上,怀中抱着蓝波。他拿着纸巾,替不停抽噎着的蓝波擦着鼻涕和眼泪。

 

“蓝波,你今天又听了鬼故事吗?”

 

“对啊……”蓝波不住地抽泣着,“都是里包恩太坏了,非要讲鬼故事。”

 

“里包恩他向来很恶趣味啦,”提到这个鬼畜老师,纲吉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倒是你,不是很怕鬼吗?为什么还要逞强去听恐怖故事。”

 

“这个……”蓝波心虚地别开视线,嘟囔道,“因为蓝波大人想听嘛!”

 

“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还真是永远学不会教训……”

 

纲吉扶额长叹,揉了揉怀中小牛乱糟糟的头发,“蓝波你也八岁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蓝波大人哪里没有长进了!”

 

蓝波抬起满脸泪痕的脸,不服气地道:“阿纲才没有长进,废柴阿纲废柴阿纲!”

 

“好好好好你有长进,你是我们家最懂事的孩子……蓝波大人这下满意了吗?”

 

蓝波便哼了声,傲娇地把牛角埋在纲吉怀里,“这还差不多。”

 

纲吉好笑地看着小牛的头顶,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说了句。

 

“……还真是好哄啊。”

 

旁边突然传来里包恩的声音,“为什么这头蠢牛会在这里?”

 

纲吉眼前顿时一黑,完蛋了,他竟然把里包恩给吵醒了!!!

 

“啊,里包恩!”

 

蓝波立刻从纲吉怀里钻出,充满敌意地朝那边的人叫嚣道,“里包恩大魔王,看我蓝波大人解决你!”

 

纲吉急了,想拦住蓝波,“等等,蓝波你别……”

 

蓝波身姿却意外的灵活,他蹦到一边,就开始在头发里不断掏着武器。纲吉心惊胆战地看着蓝波拿出的手榴弹,“这是大半夜啊,蓝波你别闹了!”

 

纲吉伸出手想捉住蓝波,蓝波却从他旁边窜走。里包恩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戏,隔岸观火。而纲吉则焦头烂额地和蓝波纠缠起来,也不敢下重手。

 

好不容易抢过了小孩手中的手榴弹,纲吉正松了口气,却听到远处传来蓝波的哭嚎。

 

“啊啊啊要——忍——耐!呜呜忍耐不了了!”

 

难道说——?

 

纲吉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回过头去,果不其然又看见了熟悉的炮口。

 

纲吉:“…………”他这几天是命犯火箭炮吗?

 

认命地闭上眼,纲吉知道,他大概又要去到那糟心的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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